(限于写作视角,之后所有第三人称视角描写,都可当做旁白处理)
北平道首府,陈家大门上的牌匾已经颤颤巍巍挂了两百多年,上面陈府两个大字和木质的花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。
然而一直低调到毫不起眼的陈家,却在十年前摇身一变,成了盘踞在整个北平道的庞然大物,刻着“陈府”的牌匾也被换成了“北平王府”四个金灿灿的大字,让人望而生畏。
作为数百年来硕果仅存的异姓王,北平王陈烈可谓把一名功勋武臣可谓是做到了空前绝后,在北平三州之地就是当之无愧霸主,只手遮天翻云覆雨。
可以说这位异姓王除了皇帝的龙椅,该有的都有了,也难怪不论庙堂之上还是平民百姓,都会私底下腹诽一声“二皇帝”。
如今陈烈并不在府上,据说这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已经离开北平,领旨进京面圣了,这无疑上陈府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。
北平王一共有七个儿女,尽管长子已贵为世子殿下,甚至陈烈还为其求来了北平王的世袭罔替,但这个王爷倒也没有厚此薄彼,每个儿女的府邸都是同样规格。
但陈家的七小姐陈一菲,和她的六个哥哥姐姐不同。
作为陈家的大小姐,偌大的府邸之中只住着两人,一到晚上金碧辉煌的寝宫硬是有了鬼屋般阴森的错觉,毫无生气可言。
这两人,其中一人是只有十岁的七小姐,另一个则是比七小姐只大四岁的女孩,陈府的下人们只知道女孩有一个生涩难懂的名字——瑾麝,以及一副不似凡间而生的美貌。
两人除了必要之时很少会走出府邸,特别是七小姐,简直如万年宅女一般。
倒是不是这七小姐长得丑不能见人,而是据说这七小姐的脑子不太好,简单来说就是个傻子,但凡见过七小姐的人都委婉的肯定了这个说法。
一般来说要照顾这样的人,府邸之中侍女丫鬟反而应该更多才对,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冷冷清清,以至于那只个有十四岁的女孩又是当侍女又上当丫鬟,年复一年的照顾着七小姐的起居。
其他公子小姐府上的下人,只要一想起这个瞬间觉得自己手中的活都不累了,简直堪称精神胜利法的奇迹。
至于为何偌大的府邸就只有那两个女孩,为何王爷没有多派一些丫鬟,下人们只得猜测是因为七小姐失宠了,再加上北平王陈烈的第三个侧妃李青璇的飞升而去,导致现在连一个可以为自己独女出头的人也没有。
然而最近这不受待见的傻子七小姐,却和往常有了些许些不同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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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算用完了早膳,其实准确来说并没有吃完,哪怕每个菜和点心我都只是浅尝辄止,一遍下来仍然撑得我难受。
只见白衣利索的收拾好餐具,直接将里面几乎原封不动的佳肴哗哗一倒,如此浪费看的我肉痛至极。
白衣微微躬身道“小姐,该去先生那里了。”
我仍然听不懂白衣的话是什么意思,只得任由她拉着我走。
都说陈烈作为这里的土皇帝已经是富可敌国,这所谓的陈府大得简直就像一座小城,各种亭台楼阁美轮美奂看得我目不暇接。府邸中央是一片巨大的人工湖,湖里的人工假山和点缀的植被让这里宛如一个世外桃源,据说就是这湖里的一尾金鳞锦鲤都是凡人半辈子的积蓄。
白衣带着我差不多横穿了整个陈府,终于到了地方。
一个老先生从屋子走了出来,胡子花白,慈眉善目,手里捧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,也许是我的教材也说不定。
看来应该是我这个七小姐的私人老师了。
“小姐今日倒是来的晚了些,无妨,跟我进屋吧。”
这句话应该没包含什么重要的信息,我便跟着老先朝屋里走,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“阿瑾,你也进来吧。”
“瑾麝不敢,七小姐才是您的学生。”
“你个小丫头还跟我这么见外,想当初我给小姐上课的时候,是谁老趴在门沿偷偷往里看的?”
“瑾麝知错.......”
“还贫嘴,我啊早就把你和小姐都当做我的学生了,行啦你们都快进来吧。”
我一脸懵逼的听着一老一小两人在一旁谈笑风生,甚至还看到了白衣那丫头万年不变的冰霜脸,居然破天荒得出现了不好意思的表情........可恶你们到底再聊什么啊?
但是哪怕我再好奇,语言的障碍使得他们的对话犹如天书一般难懂,这不禁让我抓狂。
老先生带着我来到桌前,屋子虽然不大,但是里面的物件和摆设都十分考究,红木案几上文房四宝名人法帖样样不落,光是砚台就有好几个,外加一些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摆件,可见公子小姐的私人老师的待遇也绝非小可。
他踱着步子,然后开口问道“小姐能背诵千字文的前十段给老夫吗?”
老先生大概是要考校我了,可我并不知他问我的到底是什么,只得闭口不言。
其实之前我也不是没想过写字和他们交流,但这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不能说也不能听的原因,总不能说是被闪电劈傻了吧?
老先生见我半天没有回应,不由得有些生气,却听白衣说道“先生,小姐昨晚似乎受到了惊吓,之后便不再言语了。”
“真有此事?”
见老先生不信,白衣便走到了他身边一番耳语。
听完后老先生脸色凝重,但还是走到我跟前开口问道“小姐,能和老夫说说那晚发生了何事?”
好在听不懂对方的问话,因为我甚至都无法用点头摇头来回答这种无比复杂的问题。
见我不答,老先生似乎还不愿放弃“那说说老夫的名字,这总可以吧?”
对方自以为问了我一个很简单的问题,但没想到这对我来说简直难如登天,就算我会说话也不可能知道。
老先生一下傻了,接连的发问我都闭口不言,这课看来也不用上了。
“唉,小姐之前虽然话也不多但不至于如此啊,这可如何是好........”
老先生扶着额头连连叹息,颤颤巍巍的在瑾麝的搀扶下坐好,似乎是由于自己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。
“小姐这个样子,我却又不能过多苛责。”
老先生似乎有些激动,开始咳嗽起来。
“自我来陈家授业于小姐之后,她便一直是这副木讷的习性,而且反应也迟缓。那些诗词别的孩子一天就能背诵,小姐却连前三段都记不住。后来听说请了不少奇人异士也无济于事,甚至太医都请来了也无能为力,最后也只是得出结论说小姐的头部也许是受了内伤。照这样下去,小姐怕不是........”
白衣在一旁安慰道“先生别这么说,也许过段时间小姐就好了。”
老先生抬起头看了看我,只能露出一个略微勉强的笑容。
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,七小姐的之前情况本来也没好到哪里去。作为在北平小有名气的大儒,他被陈家请来作为老师教了这个“傻丫头”好些年,已经教到快失去信心了。
我当然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,但看到老先生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,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,但我还是大概能猜出来多半是和我不能言语有关。
“唉,阿瑾你写信把此事告诉大将军吧。毕竟是他的女儿,应该多少还是能想一些办法。”
“是,瑾麝告退。”
白衣一走,我顿时觉得气氛有些沉重。
不至于吧,我只是装个傻后果这么严重?我看向坐在案几旁依旧哀声叹气的老爷子,用眼神询问着接下来要干什么?
老先生看着我那一脸好奇的样子,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。
他长叹一声,最后朝我挥了挥手道“也是,说不定小姐傻人有傻福呢,一辈子无忧无虑也是好事........”
虽然不知道老爷子在感叹些什么,但最后那个手势我还是看的懂的——可以让我走人了。
我朝老爷子微微了鞠了一躬,默默退出了屋子。
老先生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远去的背影,不知在想些什么
.......
反正我知道自己现在是解放了,没有白衣在身边监督着,我便开始在这个犹如小城般的大院里闲逛着。
自己当然不是真的闲逛,我现在想去找一个教小孩子的,私塾之类的地方。
陈烈每个子嗣都有自己的老师,我的自然就是刚才的老爷子,但偌大的陈家大宅肯定不止我们七个小辈,那就会有私塾来为其他非直系成员的子女提供教育。
我的猜测没有错,果然在一栋平房里发现了教书的先生,还有十几个五六岁的小孩。
这种大班上课才是平民百姓的选择,毕竟私人家教可不是谁的消受的起的,和老爷子那考究的屋子相比,这平房无疑简陋得多,里面的孩子多是布衣,应该是陈家里各种下人的子女在此里学习。
五六岁对于常人正是开始读书认字的阶段,只见先生手持书本,每个小孩也拿着同样的书本,先生在台上每读一个字,台下的孩子也跟着念一个字。
我透过后门的缝隙往里瞧,刚好一个小姑娘就坐在门边,手里捧着识字的课本。我悄悄推门而入,便直接坐在她身边,脑袋往那一凑便和她一起看了起来。
“唔,这时候还没有拼音,居然是用的文字代替法来给汉字注音的。”
我心里暗自点头,比如“蛊”这个字,上面会标注“古”来注音,这样小孩子只要记住那些简单的汉字如何拼读就行了,古人的智慧还真是无穷啊。
我突然发现整个屋子都没了声音,大人小孩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。
“敢问是,七小姐........?”
先生试探着问道,毕竟在他看来陈烈的千金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
我不知道对方在问什么但也能猜得个大概,便微微点头。
“鄙人不知七小姐莅临,还请小姐恕罪。”
先生虽然低着头,我也能感到他话语中那一丝惶恐不安。
我当然不会怪罪于他,我还想接着听他教我识字呢,于是挥了挥手,示意他继续教书。
见我无意刁难,对方终于松了一口气,回到台上朗声念着书上的字。
孩子们不认识我,但先生认识,教书的时候感觉似乎比之前卖力了十倍不止。
孩子们念什么,我也跟着念,反正现在都在同一起跑线,没什么丢人的。
旁边的小姑娘以为我是新来的学生,怯生生的把自己的课本忘我这里挪了一下,煞是可爱。
半天下来,我也是念得口干舌燥,才想起来该回去吃饭了。
临走时我还不忘找先生要了一沓这样的识字书本,先生受宠若惊,几乎把能给我的都给我了,能留给北平道未来郡主一个好印象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。
我暗自盘算着,在我已经知晓这里的文字的基础上,只是掌握拼读其实已经是很简单了,就当多学了一门方言而已。拿着这些书每天再自己个儿开个小炤,几天下来交流的问题就能解决。
没有白衣的带路,回去的路确实难找。倒不是我是个路痴,只是这陈府的地盘实在太大,加上白衣自个儿先回去了,我来的时候压根就没记路。
正当我抱着书,努力回忆回去的路线时,一个陌生的女声在身后响起——
“哎呦,这不是七妹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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